山上的小屋

更新时间:2024-06-21 15:25

《山上的小屋》是中国当代作家残雪创作的短篇小说,首次发表于《人民文学》1985年第8期。

内容简介

《山上的小屋》描写了发生在一个家庭中的怪诞事情。屋后的山上似乎有一座小屋,一个人被囚禁于里面,整夜呻吟,在愤怒地撞击着木板门。除了“我”,家中没有人能看见那座小屋。可每当“我”回到家中,坐在围椅里,把双手平放在膝头,就看见了那座小屋用杉木皮搭成的屋顶和里面的人。每天夜里,“我”患强迫症似的清理书桌抽屉,引起家中成员之间古怪、奇特的冲突,母亲不喜欢女儿清理抽屉,因为从她房间发出的声音和灯光使她发疯,为此她甚至想弄断女儿的胳膊。有几次主人公出去了,父母便将抽屉翻得乱七八糟,偷走她喜爱的东西:一盒围棋被埋在井旁,几只死蛾子、死蜻蜓扔在地板上。每一次,她只得在半夜里将围棋挖出,百般无奈地将抽屉侧面打上油,以便清理抽屉时不发出任何响声。她的父亲,20年前将一把剪刀掉进了井里,为此终日苦恼,一到夜间就变成一只悲哀嗥叫的狼。一天,他试图打捞出沉在井底生锈了的剪刀,但失败了,刹那间,左边的鬓发全白了。几次,“我”奔出家门,爬上山去,但都没看见那座小屋,也没看见里面的人一只有一座荒山。太阳光刺得我头昏目眩,每一块石头都闪动着白色的小火苗。

人物介绍

“我”

小说中的“我”是一个空洞的能指符号,分不清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有多大年龄。“我”的全部工作就是:“每天都在家里清理抽屉。”这个“抽屉”当然是一个悲剧的象征,是对过去封闭而神秘世界的具象指称。整个小说的叙事显得很恍惚,一切似是而非。在“我”那个有着明显“脑伤”的记忆里老是觉得“屋后的荒山上,有一座木板搭起来的小屋。”小说起首突兀在人们面前的就是这么一座神秘兮兮的“屏障”。这座“小屋”与屋里的“抽屉”有着同样的象征意蕴,都是一种壳状物,显示了叙述者对被包裹、不受伤害的依凭对象之渴望。“我”是一个“怕光的人”——暗示了“我”在类似洞穴或井底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生活太久了的缘故。因此,阳光在“我”眼里是“闪着白色的小火苗”。“太阳刺得我头昏眼花。”连母亲的眼光一盯头上,被盯的地方就会“肿起来”;小妹眼睛盯着“我”看,她的目光也会“刺得我脖子上长出红色的小疹子来”。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社会现实

《山上的小屋》中有四个“人物”——父亲、母亲、妹妹和我,很容易发现的一个特征便是这四者之间存在着不可缓和的冲突,相互之间一直处于斗争和敌视的状态。母亲和父亲之间是隔阂和冷漠,父亲试图打捞井底的剪刀,但受到了母亲的阻拦,父亲也一直受到母亲的控制;妹妹被母亲派来一直监视“我”,不断向母亲打“我”的小报告,同时也将母亲要加害“我”的想法告知我,起到恐吓的作用;“我”和父母之间的冲突更加激烈,“我”总是不断清理抽屉,但抽屉永生永世也清理不好,因为父母会随时弄乱它,围绕围棋“我”和父母进行着博弈——他们不断埋,我不断挖。

“我”和父母、妹妹之间的冲突日趋白热化,而“我”、父母、妹妹共同组成了一个家庭。“家”的符号在传统中国文化中往往意味着温馨和安全,家的背后就是社会,因为家是社会的缩影。从这个角度说,家庭这个符号的所指是社会,家庭内部的冲突暗示的是社会之间的冲突,家庭的丑恶指示的也就是社会的丑恶。这一点,其实已有学者指出:“残雪以梦展开的心理现实,主要关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内容:他们之间的对立、冷漠、敌意。这种情况,不仅存在于广泛的生活环境里,也存在于以血缘、亲情为纽带的家庭成员之间。”对社会丑恶的认识,既可以看作是作家残雪对中国特殊时期的指认和控诉,也可以看作是作家残雪创作初期的世界观,丑恶便是这一阶段她对社会本质的认知。

抽象寓意

《山上的小屋》里写到了主人公想像中的一所“山上的小屋”与小屋中的人。那座荒山上用木板搭起来的小屋是主人公主观臆想的虚像,那座梦幻中的小屋其实就是主人公一直寻找和渴望的自我象征。“在山上的小屋里,也有一个人正在呻吟。黑风里夹带着一些山葡萄的叶子”,这似乎在暗示着在她与那个不知名的人之间有着某种潜在的相知。为此她一次次向山上走去,想去寻找这种相知的痕迹,但是每一次都让她失望:“我爬上山,满眼都是白石子的火焰,没有山葡萄,也没有小屋。”这大概可以看作是一种微弱理想的破灭。然而主人公不气馁,她始终不放弃追求,她从未停止过对生存环境的反抗。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一个动作就是她每天都在家中清理“永生永世也清理不好”的抽屉。清理抽屉隐喻重建秩序和正常理性的努力。但这个行为却遭到他人的嫉恨和破坏:“母亲一直在打主意要弄断我的胳膊,因为我开关抽屉的声音使她发狂。”“我发现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我的抽屉翻得乱七八糟,几只死蛾子、死蜻蜓全扔到了地上,他们很清楚那是我心爱的东西。”由此隐喻了人权被毁、人性得不到尊重的荒谬与可悲。但是主人公对自己所追求的却从不放弃,总是千方百计要把抽屉收拾好,甚至起劲地干起通宵来。虽然这行为同寻找“山上的小屋”一样,看不出成功的希望,但却明确地传达出主人公对险恶生存环境的反抗意识,暗示了人类执著追求精神寄托的永恒又可悲的抽象寓意。

艺术特色

荒诞色彩

《山上的小屋》属于荒诞派小说,其在艺术追求上独具特色。首先,冷峻而陌生的话语向读者展示了独特的审美空间。作者用含混和不合逻辑的语意向读者描述了一个荒诞、变形、梦魇般的世界。小说中到处充斥着阴郁、晦涩、恐惧、焦虑、窥探和变态,不仅写出了人类生存的悲剧,而且写出了人的某种本质性的丑陋特点。语言上的陌生感与硬冷性,造成了作品独特的审美效果。其次,大量地使用了令人感到恐怖和恶心的意象,冲击了传统美学观念。比如“老鼠”“天牛”等,它们已蜕化为某种恐惧心理的象征物,这使作品中到处都充满了变异错乱的感觉。

叙事方式

《山上的小屋》在叙述表现形式上是对传统小说注重准确、鲜明的语言感知方式的反叛,为读者悟解作品提供了最大的自由度。在作品中出现了一反常态的叙述者。这个叙述者既是小说的主人公,又是小说作者本人,又好像二者都不是。他不断地出入于故事,打破读者所习惯的单一的阅读视角,而采取多个叙述角度,使作品的内容、意义变得丰富而复杂。叙述者与小说主人公的立场合一,叙述者本身就站在精神异常者的立场来叙述一些不正常的感受与心理反应,这就更加强了作品神秘乖张的气氛。

作品评价

残雪的《山上的小屋》建构了一个魔幻般的世界。它披动着读者的心灵,使他们震惊。小说还来用象征主义的手法来表现从1957年“反右”运动到文化大革命中的人和事。……家中所有人都具有狼的本性,像幽灵一样互相窥视。至于山上的小屋及里面的人,其实并不存在,仅仅是臆想的虚像,然而,因为这并不存在的“幻想的敌人”,每个人都疯了。这真是人类最大的悲剧。(文学评论家叶洪生评)

《山上的小屋》将鲁迅由呐喊而至彷徨的心理过程,整合在卡夫卡式的梦呓形式中,只是铁屋变成了木屋。也将一代一代精神探索者的心路历程,都以寓言方式,几乎全部转喻出来。周而复始的中国生存被这寓言所概括,而作者残雪则是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在囚禁中不断地痉挛,写作便是她唯一的缓解方式。(文学评论家季红真评)

出版信息

《山上的小屋》首次发表于《人民文学》1985年第8期,后收录在残雪的小说集中。

作者简介

残雪,本名邓小华,1953年生于长沙。1985年1月首次发表小说,被美国和日本文学界认为是20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学颇具创造性的作家之一。代表作有《山上的小屋》《黄泥街》《苍老的浮云》《五香街》《少年鼓手》等。曾获美国最佳翻译图书奖、马来西亚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等,2018年、2021年两次入围国际布克奖,并被提名德国最重要的翻译奖项——德国豪斯国际文学奖。

免责声明
隐私政策
用户协议
目录 22
0{{catalogNumber[index]}}. {{item.title}}
{{item.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