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税

更新时间:2022-03-23 20:03

矿税是明朝旧有的一个税种,指专门对一些种类的有色金属征收的特别税,自明初起即存在。但我们现在一般意义上讲的矿税则是明朝万历年间开矿、榷税二者的合称,应当与原有的矿税区分开来。万历二十四年乙酉,明神宗万历皇帝为了增加宫中的收入以应付日益庞大的内庭开支,开始派遣太监采矿。一开始只是在直隶,很快就遍及河南、山东、山西、浙江、陕西等处。榷税开始的具体日期已不可考,但当在开矿之后。

词语解释

因为开矿内监们既不懂堪舆,也不可能懂地质学,所以所谓的开矿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遍及全国的敲诈勒索运动。其常用手法是寻找当地富庶人家,随口指称其家地下有矿脉,或是其家祖坟下有矿脉,使用各种招术,总之要敲诈出一笔巨额财富出来方才罢休。

榷税,是指在开矿之后,万历又派出身边的太监赴全国各地收商税的行为。

有明一代,商税是固定的三十税一,比例相当地低。这是明太祖开国之初定下的规矩。在明初,饱受兵祸的国家百业待兴,过多地征收商税显然对发展经济不利。所以三十税一的政策一度是符合实际情况,也有助于经济发展的。但是随着承平日久,经济逐渐发达,商路渐通,货殖日繁,三十税一的税率的确显得有些偏低了。在这种情况下,重新制订合理的税率、安排合适的征税人员与体系才是明朝政府应该注意的事情。可惜的是,万历皇帝忽视了通过政府去增加商税这一正确途径,派出自己身边的太监去全国各地收税,这就使本来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渠道,让国家财政收入因之上一个台阶的榷税完全地落在了道义的对立面。

今天,网络上众多的明史爱好者给万历矿税翻案,凭借的就是三十税一的税率过低,导致政府财政收入窘迫这一史实。虽然从某些方面讲,是有道理的,但是不能不注意以下两点:

一、收税人员不是政府工作人员,而由万历或者万历派出的人员随意指定。

二、税收的收入不是归入户部国库,而是进入万历皇帝的内库,或者在进入内库之前由榷税使私吞。

社会影响

矿税的出现,是万历朝很重要的一件事。从万历二十四年开始,持续到万历四十八年,几乎所有青史留名的人物都因为这件事向万历上疏陈述过,但是统统无效。很有意思的是,当年曾经反对矿税的叶向高在熹宗朝重为首辅后,向明熹宗天启皇帝所上的第一份奏疏中竟然这样写:我以前总是怀疑,皇帝富有四海,为什么皇祖要这样刻意地收敛天下之财呢?现在东虏发难,封疆突坏,举国之财不能继辽饷,不得不时时请发内帑,我才忽然明白了皇祖的深谋远虑。

不知道这是叶向高高深的马屁功夫之厚积薄发,还是他真的这样想。不过实话实说,没有内庭源源不断地向辽东输血,明朝早就完了。没有万历积攒下的可能高达三千万两的内帑,不仅山海关守不住,就算一个小小的奢安之乱都能要了明朝的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矿税还是延续了明朝二十余年的国祚的。

当然,这样讲有一个前提,即提高商税的税率在明朝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史书中没有大臣或者皇帝要求提高商税的记载,所以这件事只能靠猜测。如果,如果万历是正正当当地通过户部、藩臬抚按来提高商税,满足日益庞大的皇宫及政府开支,那么明朝还会灭亡得那样快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也是呼之欲出。

不过既然历史不可以假设,我们只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倍受抨击的万历矿税,竟然是让明祚延续二十四年的最大功臣!历史的可笑与荒谬于此展露无余。

矿税大兴,有其内在的深刻原因:明代前期税收制度的不合理设计,为商业税增收留下了很大余地,从而为中期而后的矿税大兴开启方便之门。矿税大兴固然有着自身不可克服的诸多弊病,但是从理性的角度加以考虑,它确实对前期商业税收制度的不足多所匡正。内臣地位尴尬,为人乖戾,往往为士大夫和百姓所歧视。增加税额,在崇尚“轻徭薄赋”的国家里本就令人难以接受,一经内臣之手,世人的抵触情绪就愈加激烈,合理性更受质疑。后来内臣的恶劣行径,更证实了人们心中早有的想法。税入内库,是对国家财政的直接侵掠,在当日财政紧张的状况下,难免会激化社会矛盾;矿税大兴的最大受益者是矿监税使及其随从,明神宗亦或是皇室财政都没有从中真正受益,明朝的最后覆亡与矿监税使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相关记载

《明史》

·神宗本纪一

万历二十四年乙酉,始遣中官开矿于畿内。未几,河南、山东、山西、浙江、陕西,悉令开釆,以中官领之。

·神宗本纪二

万历二十九年三月,武昌民变,杀税临界陈奉参随六人,焚巡抚公署。夏四月乙酉,征陈奉还,以守备承天中官杜茂代之。五月,苏州民变,杀织造中官孙隆参随数人。

三十年春二月己卯,不豫,召大学士沈一贯于启祥宫,命罢矿税,停织造,释逮系,复建言诸臣职。翼日,疾瘳,寝前诏。

·卷二百十七·沈鲤传

鲤既至,即具陈道中所见矿税之害。……鲤初相,即请除矿税。居位数年,数以为言。会长陵明楼灾,鲤语一贯、赓各为奏,俟时上之。一日大雨,鲤日:可矣。两人问故,鲤日:帝恶言矿税事,疏入多不视,今吾辈冒雨素服诣文华奏之,上讶而取阅,亦一机也。两人从其言。帝得疏,日:必有急事。启视,果心动,然不为罢。明年长至,一贯在告,鲤、赓谒贺仁德门。帝赐食,司礼太监陈矩侍,小珰数往来窃听,且执笔以俟。鲤因极陈矿税害民状,矩亦戚然。鲤复进日:矿使出,破坏天下名山大川灵气尽矣,恐于圣躬不利。矩叹息还,具为帝道之。帝悚然遣矩咨鲤所以补救者。鲤日:此无他,急停开凿,则灵气自复。帝闻,为首肯。一贯虑鲤独收其功,急草疏上。帝不怿,复止。然越月果下停矿之命,鲤力也。

《万历野获编》

·卷二

矿场:今天矿场遍天下,生民罹其毒。

矿害:今天矿偏天下,为世乱阶。然权属内榼与无赖奸宄,故致纷纭耳。按宋金冶有二十一处,银冶则登号等二十三州,又三军一监,共冶场八十有四。皇祐中,得金万五千余两、银二十一万余两,其后银又增九十余万两,盖所入止此。堂堂天朝,安用经刀锥之利?然皆守令为政,闾闬受害犹浅。今日则敲朴善良,必足其数,发冢夷山,以为协取之术矣。

·卷六

陈增之死:矿税流毒,宇内已无尺寸净地,而淮徐之陈增为甚。增名下参随陈守训者,徽人也,首建矿税之议。自京师从增以出。增唯所提掇,认为侄婿。又不屑与诸参随为伍,自纳银助大工,特授中书舍人,直武英殿。自是愈益骄恣,署其衔日:钦差总理山东直隶矿税事务兼查工饷,以示不复服属内监。旋于徽州起大第,建牌坊,揭黄旗于黄竿日:帝心简在,又匾堂为:咸有一德。是时山东益都知县吴宗尧,疏劾陈增贪横,当撤回,守训乃讦宗尧多贼巨万,潜寄徽商吴朝俸家。上如所奏严追。宗尧徽人,与朝俸同宗也,自是徽商皆指为宗尧寄脏之家,必重赂始释。又徽州大商吴养晦者,家本素封荡尽,诡称有财百万,在兄叔处,愿助大工。上是之,行抚按查覆。守训与吴姻连,遂伪称勘究江淮不法大户,及私藏珍宝之家,出巡太平安庆等府,许人不时告密问理。凡衣食稍温厚者,无不严刑拷诈,祸及妇孺矣。又署棍徒仝冶者为中军官,晨夕鼓吹举炮。时巡南几者,为御史刘日梧,遇之于途,见其导从旗帜弓戟,较督抚加盛,令呵止之。程以彼此奉使为答,刘竟无以难之。唯稍畏淮抚李三才,不敢至李所,住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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